從沈默的教室看台灣教育出了什麼問題?一位台大電機系學生的省思
Posted by: 許 瑞福
前天和一位好友出門散散心,聊著聊著,談到台灣教育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他思考了一下,回答說:「我覺得問題在於教授在課堂上都不想跟學生互動,如果師生之間都沒有對話,怎麼可能會有新的想法出現?」
正巧上週與英特爾實習的部門出遊,回來的路上和主管閒聊,他語重心長地說到:「我在這個產業(電子通訊業)待了十年了,台灣真的越來越差,我認為真正的原因在於教育。台灣教育培養出的學生,與待過國外的學生相比,大多不想接受挑戰,做到一個程度就滿足了,更別說成為領袖。」
回顧我過去四年的大學生活,學生的確與教授鮮少有互動,也很少主動提出質疑或是挑戰。大多數的教室時光,師生的互動十分單向。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大二時修的一門課。
你不開口我就不開始上課
大二時,我跑去台大哲學系修了一門課,叫做「歐陸哲學導論」。那門課教導的現象學哲學家們的理論,我幾乎都忘光了,然而我卻在這門課學到一項大學教育中最有價值的事情:舉手發問。
第一週上課時,開設這門課的德國教授,他帶了一個咖啡杯與一本書走了進來。談到課程規劃時,他說:「每週你們要讀十頁到二十頁的英文文本,好好準備之後,在一張紙上寫下三個英文的問題過來」,接著就下課了。
一個禮拜過去,我帶了三個問題來到課堂上,但我卻遲遲沒有發問。班上有過半數的交換學生,我生怕自己英文講得不好,或是問了一個笨問題,不想成為第一個發問的人。教授講完話後,過了三分鐘,仍然沒有任何學生發問。
於是他開口說:「如果你們不開口發問,我就不開始上課。你知道你們每學期付我多少錢來教書嗎?如果你不努力發問,多學一點東西,就是你們自己的損失。」於是害怕的我緩緩地舉起手來,講出在腦中演練過三次的英文句子,開口問了我在這門課的第一個問題。
在這之後,雖然發問時仍多少會害怕,卻漸漸從發問中得到了學習的樂趣。每週的哲學課成為我最期待的時光,常常在課堂上討論不完,九點下課後與教授繼續到學校附近的便利商店坐下來繼續討論,討論到十點半還不滿足!
然而在電機系上課的時光,或是其他的通識課,多數時候課堂上老師與學生的互動寥寥可數,甚至可說是大學教室的常態。
成為機會的主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大學畢業時有機會到英特爾公司實習。
在大三下那一學期,我偶然跑到研究所修了天線設計的課。在這之前我完全沒有接觸過相關的工具,所以只好努力求助於助教。事隔一年之後,那位助教突然傳臉書訊息,詢問我有沒有興趣到英特爾實習。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我還是努力嘗試看看,想不到面試之後部門主管直接錄取,履歷甚至是面試結束後才提供給人資部門。
每堂課或是每場演講,都是講者繁忙之餘,特地撥出時間準備的內容。在他特別擠出來的這兩個小時,也許你這一輩子就只會見到這個人一次,然而只要你跨出舒適圈開口發問,或是給予回饋,就能在無形中增加許多機會。培養實力固然重要,然而能夠在適當的場合抓住機會,才是改變命運的關鍵。
老師與學生都需要改變
在大學教育中,知識本身不應該成為教學的目的,而是藉由學習知識的過程,扎實地訓練學生思考的能力,這才是教學更重要的目的。就以我修的哲學課來說,與其由教授口沫橫飛地在台上講述哲學家陳舊的理論,遠遠不如由學生認真思考後提出的一道問題,之後再由教授與學生彼此討論來得有價值。
只有當老師與學生都承認自己的不足,並攜手共同接受新的挑戰時,才會有真正的創新出現。然而,為什麼台灣教育下的學生與老師都不想互動?假如你看看國小、國中與高中的義務教育的內容,就會立刻明瞭。
我是一個標準台灣教育體制下成長的學生,回首我上大學前十八年的歲月,大多數時光都在不鼓勵犯錯的升學主義及沉默的教室中度過。考試只鼓勵學生追求分數上的完美、努力背誦蒼白的知識,與教室外的世界脫節。學生怎麼可能一踏入大學,就搖身一變成為積極發言、勇於挑戰,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人呢?
但即便教育制度仍有諸多不足之處,與其不斷檢討體制的缺失,不如從你我自身的改變開始做起。你與我都能從現在就馬上開始一場「教育改革」,那就是開始跨出舒適圈,在演講與課堂中積極舉手發問吧!
Chad的做法就是鼓勵學生上台
回覆刪除只有加分 沒有扣分
回覆刪除常春藤學校的MBA,根本所有的課都是Seminar。Seminar的課程,若金口不開,那就等著被當。
台灣就根本沒有seminar的教學方式。這就是孔儒學堂的特色啦。
填鴨子教育,何須一來一往的對話呢?根本也不需刺激思考。
記得小時候也是這麼想,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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