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思想市場 中國發展將失去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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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思想市場 中國發展將失去動力   2015-12-03 12:30

胡泳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寇斯認為，中國缺乏思想市場是經濟弊端與險象叢生的根源，「中國社會的每個角落都缺乏充滿活力的思想市場。」他說，思想市場將使中國經濟發展更具可持續性。

偉大的制度經濟學家寇斯（Ronald Coase）生前特別告訴中國：「開放、自由的思想市場，不能阻止錯誤思想或邪惡觀念的產生，但歷史已經表明，就這一方面，壓抑思想市場會遭至更壞的結果。一個運作良好的思想市場，培育寬容，這是一副有效的對偏見與自負的解毒劑。」

寇斯曾讚歎中國過去三十年宏觀市場經濟所取得的成績。然而，他認為，如今中國經濟面臨的重要問題是缺乏思想市場，這是經濟弊端與險象叢生的根源。在他與自己的中國學生王甯合著的《變革中國》一書有個結論：「從經濟到教育、從法律到政治，中國社會的每個角落都缺乏充滿活力的思想市場。」

這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比較商品市場與思想市場的異同，在所有的市場中，生產者都有理由誠實，也有理由不誠實；消費者掌握的資訊不充分，以至不能領會所掌握的資訊；管理者一般都希望恪盡職守，但往往不稱職而且受特殊利益集團的影響。自由對兩個市場都是至關重要的：消費者只要有自由，就可以運用其識別力，對各種替代性商品或觀點進行選擇。

寇斯認為，在改革開放中，商品市場的引入不僅為中國帶來經濟上的繁榮，也幸運地引導中國找回自己的文化根源。而下一步，思想市場的發展將使中國經濟發展以知識為動力，因而更具可持續性。尤為重要的是，通過與多樣性的現代世界相互作用融合，將能使中國復興並改造其豐富的文化傳統。他充滿期待地說：「假以時日，中國將成為商品生產與思想創造的全球中心。」

當然，知識的分散化，會讓互相競爭的思想發生激烈衝突；不過，寇斯認為，這恰恰是我們需要思想市場的原因，「思想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只有在與無知與偏執的無盡無限鬥爭中，真理才會展現其面目；並且，沒有真理可以一勞永逸地贏得勝利，也沒有權威能夠做為真理的決策者。」人類對於真理的認識，是推測性、假說性的，也是不斷在變化，需要持續接受檢驗、修正甚至否定。

一個健康的思想市場，一定鼓勵新知識、新思想的產生，同時通過競爭，優勝劣汰，去蕪存菁。言論自由而暢通，從而保障知識與思想的自由傳播與流通，是思想市場賴以生存的一個首要前提條件。而國家法律與行業規則的目的，應當是為了保障市場的正常運行，而不是打壓市場，更不是代替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