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不是王如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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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人多專欄】誰叫你不是王如玄2015-12-09 12:30

感謝王如玄，今天社會大眾得知，原來買軍宅、住軍宅的不一定是軍人。除了王如玄，還有誰也靠軍宅的興建、配給、買賣大撈一筆？基層軍公教還在等高官們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姚人多

一個起心動念再怎麼好的制度，一旦經過人為的扭曲，就會變成一個與它當初設立目的完全不一樣的產物。尤其在台灣，尤其在軍方。

她掌握封閉體系內的資訊

眾所皆知，台灣軍方是一個封閉的體系，它的遊戲規則只有少數人知道，它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也不需要向軍方之外的人負責，更沒有軍方之外的人真正用心在監督。

當年，為了改善老舊眷村不堪居住的環境，政府訂了一個眷村改建條例。國家編了超過五千億元的預算，在台灣各地大興土木，蓋了許多新房子，為的是照顧這些一輩子奉獻給軍旅的國軍弟兄。故事到這裡都很好，撇除國家整體資源分配是否公平的問題不論，它畢竟有些人道主義的色彩。

不過，感謝王如玄，今天社會大眾得知，原來這些買軍宅、住軍宅的不一定是軍人。就算是軍人，也不一定是那些弱勢的低階軍人，而是那些本身就有不錯宿舍的幾顆星將官。這還不打緊，更嚴重的是，這些政府花錢蓋的房子竟然還是一個商品，而且是一個少數人才可以從中牟取暴利的商品。

王如玄的爭議就在於，她是那少數人其中之一。她有法律人所具備的優勢

軍宅的買賣市場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市場，它中間涉及了許多封閉體系內自己人才會知道的資訊。換句話說，王如玄若要在這個市場裡面牟取利益，她就必須認識擁有這些資訊的人。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在這一點，她遊刃有餘。以她的社會地位、進場買賣的時機，以及從她賺取的金額來看，她認識的人可能還不少。

軍宅從改建計畫定案到交屋，總共有幾個買賣的時機點。愈早買的人，由於風險愈高，賺的錢自然也就愈多。

王如玄的軍宅如果是在改建計畫一通過就買，那提供她消息的人，一定是這個領域的行家。而且，為了要躲過閉鎖期的相關規定，她很有可能還必須透過行家去找那些原有的違建戶，或者是經濟上相對弱勢的原住戶，只購買其權利，而沒有實際過戶，來規避法律上的責任。

再者，從王如玄所公布的資料看來，王如玄買賣軍宅的高峰期是從一九九五年到二○○三年這段期間。之所以是這段期間，最主要的原因是，這類住宅的興建與買賣處於一種在法律上相對混沌不清的狀態。這就讓身為法律人的她，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優勢。

她征戰各地獵軍宅

看來，王如玄購買的軍宅不只在台北市。換句話說，這已經不是食髓知味，而是運用自己律師的專業知識，將購買軍宅來賺錢這檔子事看成是她理財的妙方。

這裡還有一個重點在於，台灣沒有任何一家房屋仲介公司的仲介員，可以對全台灣各縣市的房屋買賣情況瞭若指掌。這些仲介員都是地區性的，即使網路發達，但是，房屋買賣這回事還是必須仰賴大量的地方性知識。換句話說，王如玄可以征戰各地，那就代表提供給她資訊的人，必定與國防部或是相關業務單位有著密切的聯繫。

誰提供給她這些資訊？以及，誰跟她一起在做這些事？到目前為止仍然是個謎。由於選戰的因素，人們只把焦點集中在她究竟買了多少戶，對她身後這些以興建與買賣軍宅為生的集團，則沒有太多著墨。

另外一個沒有多做著墨的問題是，除了王如玄，還有誰也靠軍宅的興建、配給、買賣大撈一筆？一個合理的懷疑是，王如玄絕對不是藉著買賣軍宅賺最多的人，她可能只是分到一點邊。雖然這一點邊，已經足夠讓國民黨的選情處於崩盤的狀態。

在經過了多日的紛擾之後，王如玄終於對外說明。其實，就算她沒有召開記者會，人們也應該猜得到，她的軍宅買賣一切合法。不要忘了，她是律師，而且她交易的對像又是封閉系統內的市場。以她的才幹，要把這些遊走於法律邊緣的交易弄得合乎法律，實在不是難事。

她「一切合法」才讓人生氣

然而，這才是問題的癥結。對於社會大眾來說，一切合法，遠比一切都不合法還要令人生氣與難過。「一切合法」這四個字就代表，我們的社會其實在制度上是允許王如玄們用這種方式賺錢；一切合法就代表只要你有錢，又認識夠多的人，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迅速增加你的財富；一切合法也代表，國家當時用全民財產所興建來照顧弱勢的住宅，原來可以「合法地」成為少數人暴增財富的工具。

這幾天，國民黨的軍系立委們都沒有出來講話，同樣保持沉默的還有黃復興黨部的高級將領們。真正基層的軍公教還在等這些高官們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他們過去相信的一切會變成如此不堪。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誰叫你不是王如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