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洪改革撼動勞工與國家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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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卡洪改革撼動勞工與國家體制

2017年09月11日 07:00:00

阿吉翁（Philippe Aghion） ●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 ●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教授
伯納（Benedicte Berner）   ●巴黎政治學院講師  ●哈佛俄羅斯與歐亞研究副教授

為了提供企業更多靈活度以適應市場，法國政府宣布了新的勞動法改革，此舉也是為促進法國經濟所實施的首次重大改革。而總統馬卡洪（Emmanuel Macron）所尋求的第二重要改革緊跟在後，將大舉修改國家體制。

勞動法改革有四大目標。其一，放寬以往企業只能與工會授權民選代表進行談判的限制，促進中小企業的勞方和資方直接協商（約占55％勞動力）。其二，合併公司內部各自獨立的勞工委員會（衛生、健康、安全等），降低溝通成本。其三，薪資和就業上的集體協商（collective bargaining）從中央下放至部門或是公司。最後，勞動法庭引進資遣費的上限和下限，使裁員變容易也更加能預測。

預算被砍難補改革資金缺口

勞動法的變革必然伴隨失業保險和職業訓練的改革。失業保險方面，政府取代工會，提供勞工失業津貼，包含自雇人士（self-employed）和那些自願離職尋找新工作的人。不過，光是失業保險改革，成本就預估30至50億歐元不等（36至60億美元，約新台幣1074億至1791億元）。由於新通過的2018預算計畫砍掉200億歐元（約新台幣7168億元），可能難以補足其缺口。

整體而言，當經濟是靠創新（innovation）和創造性破壞（creative destruction）推動時，賦予公司更多空間去決定勞工的去留便是不可或缺，而這正是勞動市場改革的宗旨。改革同時也為失業勞工帶來更多收入保障和職業訓練。

法國勞動市場目前受困於兩種分歧的現象：長期合約綁住高技術勞工，而低技術勞工卻總是在失業和短期工作間徘徊。政府改革便希望透過增加社會流動（social mobility）來減少這樣的差距。

馬卡洪經濟計畫的第二支柱──國家改革，有兩個重要部分：更新財政政策與修正公共支出體系。同樣地，這也是為了解決四個已長久存在的問題。

所得稅過重、行政層級繁複

第一，相較其他已開發國家，法國在資本所得（capital income）方面課稅過重，扼殺創新和企業家精神的成長。第二，公共預算沒能用在刀口上，無法刺激成長。第三，法國行政層級過於繁複，造成公部門服務效率低落及浪費。

最後，法國仍是高度統合國家（corporatist country），擁有多項健康、退休金和家庭補助制度。在以創新驅動的經濟環境下，每個人一生極可能反覆更換工作或負責部門，但如此錯縱複雜的體系卻帶來效率低落以及風險。

在財政上，馬卡洪採取兩個重要的措施。首先，在收入方面，資本所得的稅率統一為30％。在這政策之前，資本所得的稅率比勞動所得的稅率還要來得高。第二，非不動產的財富稅（wealth tax）將被淘汰，用以激勵企業家和創新者。

刪減公務員、統合退休金計畫

儘管馬卡洪和團隊謹慎參考加拿大和瑞典1990年代所執行的改革措施，目前政府還未決定預算的詳細執行方針。特別的是，政府可能刪減地區和當地政府的行政層級，並將一些行政工作委託給自治機構，來減少公務員數量。再來，政府可能、也確實應該，把所有現有的退休金計畫統合成一個系統（在社會保障、健康保險和家庭補助上也應如此）。這使得政府得以遵守歐盟預算承諾，同時投資教育、失業保險和發展創新。

法國歷經數十年的成長緩慢、高失業率、工業衰退，還有僵化的統合體系，限制所有改革的可能。現在，改變的新希望出現了。未來這一年政府所下的決策，將決定這個希望是否能夠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