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0日 06:24 AM
中國使印度“轉向美國”?
作者: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家 菲利普•斯蒂芬斯
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的“轉向亞洲”(pivot to Asia)戰略曾深受媒體詬病。在這位美國總統提出該戰略之際,中東正需要更密切的關注。人們的疑慮應該會隨著本周達成的一項跨太平洋貿易與投資協定而有所減輕。雖然仍有種種障礙需要跨越,但環太平洋地區12個國家達成的這項協議體現了地緣經濟的力量。
透過望遠鏡的另一端,可以看到另一番景像。美國並非唯一一個正在亞洲進行戰略調整、以因應中國崛起的國家。也許我們應該談論一下亞洲的“轉向華盛頓”(pivot
to Washington)戰略。
在參加由歐洲對外關系委員會(European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和德國羅伯特•博世基金會(Robert Bosch Foundation)組織的為期一周的印度調研期間,我想到了這一點。此行中安排了許多與政治家、政策制定者及學者的會面,目的是要弄清楚“印度在想什麼”。對許多歐洲人來說,答案無疑令人沮喪。印度人或許會購買德國的工程技術、法國的飛機,但大國政治博弈中,歐洲只是扮演一個小角色。人們認真思考的是中國和美國:前者被視為威脅,而後者私下被看作一個不可或缺的盟友。當然,這兩件事是相互關聯的。
如果不是活躍在國際舞台上,納倫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將顯得微不足道。自2014年5月上任以來,這位印度總理已出訪過20多個國家。原有的關系得到鞏固,新的關系也建立起來。莫迪不乏雄心。21世紀常被稱為“太平洋世紀”。他想改變這種局面。我們應該談論“印度洋-太平洋世紀”(Indo-Pacific century)。
印度官方敘述為該國的外交政策確立了兩大支柱。第一個支柱是經濟發展與地緣政治影響力之間的必然聯系。印度政策制定者誇口稱,印度現在的經濟增速快於放緩中的中國經濟。而且,中國正在走向老齡化,印度的人口結構有望帶來年輕人的活力。言之有理,但印度經濟規模僅相當於中國經濟的一小部分。要趕上中國需要有像樣的基礎設施、外國投資以及尖端技術,凡此種種。
因此,莫迪每次的海外出訪都伴有經濟層面的目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白宮受到國宴招待後,莫迪就來到加州,向硅谷巨頭們兜售印度夢。莫迪與日本首相安倍晉三(Shinzo
Abe)都信奉強人領導者的理念,但使兩國關系進一步深化的是一種默契——日本與印度能夠一起做生意。
第二個支柱是周邊關系。以前的印度領導人在處理與較小鄰國的關系時一直比較專橫。與巴基斯坦的不斷衝突消耗了兩國無數資源。尼泊爾、斯裡蘭卡、孟加拉國、不丹等國被認為應該為新德裡的利益讓路。莫迪做了一些改變。與巴基斯坦之間因克什米爾問題造成的長久僵持將一直是印巴緊張關系的根源,雖然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但他明白,大國最好應在本國的周邊地區減少混亂。
在印度的官方外交政策敘述中,對中國地區雄心的擔憂較不明顯。北京方面一直在不遺余力地拉攏印度的鄰國。習近平“一帶一路”戰略的目的是要把中國打造成超一流的歐亞強國。對印度而言,通向歐洲的絲綢之路的重新開通以及進軍印度洋的中國人讓新德裡感覺像被包圍;而這樣做的正是因仍存在爭議的邊界問題曾與印度開戰的中國,也是巴基斯坦一貫的支持者。
莫迪不得不用經濟合作平衡這種擔憂。對印度而言,中國是一個尚未被利用的投資及基礎設施技術來源國。然而,北京的雄心也使得新德裡與日本、澳大利亞的關系進一步深化,與越南、菲律賓及印度尼西亞打造了新的關系。貫穿這些關系網的主線,是對與自信的北京抗衡之道的探尋。
莫迪的“轉向華盛頓”戰略也是這種形勢的一部分。印度對美國的態度將永遠是矛盾的。印度國內仍有人向往冷戰期間領導不結盟運動帶來的“戰略自主”。印度人可以發自內心驕傲地稱,印度永遠不會成為以美國為首的聯盟體系中的次要伙伴。歷史上與俄羅斯的密切關系也很重要;與莫斯科密切合作的傳統在共產主義失敗後依然延續下來。
然而,只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民主國家能夠為印度這個世界最大的民主國家提供所需的投資和國防裝備。而且,美國是遏制中國力量的首要保證。二戰後的歐洲一體化是在美國主導的安全保障下才成為可能。亞洲新興的聯盟體系也有類似之處:其可信性取決於與美國的關系。
印度首任總理賈瓦哈拉爾•尼赫魯(Jawaharlal Nehru)曾評論說,外交政策是經濟政策的產物。他說得對。莫迪的“印度洋-太平洋世紀”夢想能否實現取決於經濟現代化。然而,觀念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在抱著狹隘的世界觀幾十年後,莫迪領導下的印度正在成為一個開始重塑亞洲均勢的大國。
譯者/陳隆祥
大國一旦強起來,就會有“戰略自主”,很自然的遠交近攻,中國若在經濟和軍事上超越日印,那兩國就會結盟,兩方再各自向外拉一推狗黨壯大聲勢。藍媒會強調台灣需要誰,不然會很慘,綠媒應該重視台灣的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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