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22日 星期五

逃不出的歷史循環




(Ajin 開口)
說俄羅斯人逃不出歷史循環,而所舉的歷史只不過幾百年而已,這稀奇?笑死人了!當往俄羅斯東南邊看,那個中華國的歷史循環何止幾千年?俄羅斯算啥?真是井底蛙,沒看過大枝的!
算一算中華國的朝代,總共超過五百位皇帝。有哪一次朝代更換是和平轉移?有那一朝代建立新的政治體制?有那一朝代批判執政者是不被定罪的?一朝換一朝,招牌更換,年號更換,龍椅座人更換,除此以外,一切照舊循環。到21世紀,法統依然,乃真中華傳承也!


俄羅斯人逃不出的歷史循環
謝爾蓋·庫茲涅佐夫 20140819
巴黎——勃列日涅夫(Brezhnev)時代即將到來時,我在俄羅斯出生。勃列日涅夫去世時,我是一名高中畢業班的學生。
那時,俄羅斯和烏克蘭屬於同一個國家,它們之間爆發戰爭是無法想像的。而現在,許多人擔心,俄烏之戰迫在眉睫。我和朋友們都看過關於烏克蘭反納粹地下戰士的書,就像男孩子看有關騎士和海盜的書一樣。任何戰爭總是「很遙遠」——不是發生在很久以前,就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在我的孩提時代,世界既安靜,又安全。沒有人失業、沒有乞丐,也沒有無家可歸的人——或者可能只是因為我從沒遇到過他們。沒有可口可樂(Coca-Cola),也沒有麥當勞(McDonalds),但也沒人忍飢挨餓。當然,電視和報紙上充斥着官方的宣傳,但我們會關掉電視,合上報紙,就像我們的孩子避開討厭的廣告一樣。
在我的童年,蘇聯看上去並不像是極權主義的反烏托邦或古拉格的入口。只是很無聊。
上學。讀大學。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退休。死。沒有挑戰,沒有意外。沒有風險,沒有暴力,沒有性。很難成為輸家,也不可能成為贏家。
無聊。
我真的很討厭那樣。我感覺這像是一個彌天大謊。我確信,在日常生活的表象下隱藏着恐懼。肯定存在有暴力和混亂的地區——在聽說監獄集中營和政治壓迫之前,我就知道這一點了。
後來,勃列日涅夫去世,我之前一直懷疑的那些混亂浮出了水面。蘇聯解體了,上世紀90年代成了一個可怕的10年,充斥着暴徒、腐敗和貧窮。但我洋洋自得;對騷亂和暴力的猜測,我一直都是對的。
我那一代人着了魔,在那之前,他們即將過上國有單位員工的乏味生活。一個地下朋克樂隊唱道,「為了把莫斯科變成貝魯特,我們把憂鬱留在了過去!」葉利欽(Yeltsin)199310月試圖解散議會,之後爆發了流血衝突。一名年輕的記者在評論相關衝突時感慨道,「我從沒想到,竟會看到俄羅斯坦克向俄羅斯議會開火!」他的言語中有一種興奮,因為他見證了挑戰,也見證了一種出人意料的新現實。
上世紀90年代,我們發現,俄羅斯的歷史是循環的。一段枯燥乏味的官僚主義時期,會被一段充斥着騷亂和暴力的時期所取代。所以,斯大林在俄國內戰結束後上了台,而勃列日涅夫統治下單調乏味的70年代取代了戲劇性的60年代。
官僚主義預示着皇權和穩定的生活。代價是壓迫和謊言。
無政府狀態預示着自由和機遇。代價是暴力和恐懼。
到上世紀90年代末,我們中的許多人懊悔自己曾經感到興奮。所有人都厭倦了無政府狀態。就連十幾歲的青少年都開始重視家庭價值觀和穩定。這種情緒幫助弗拉基米爾·V·普京(Vladimir V. Putin)迅速上台,入主克里姆林宮。他恢復了我們孩提時代的蘇聯文化,電視上出現了古老的讚美詩和官方的宣傳內容。當然,政治打壓和迫害很快便接踵而至。
勃列日涅夫曾擔任蘇聯領導人18年。普京統治俄羅斯已近15年。是時候讓俄羅斯歷史的車輪再次轉動起來了。2011年和2012年的反普京集會,首次向人們提醒了這一點;烏克蘭獨立廣場上的革命是第二個提醒。我猜,普京對這種循環懷有真真切切的恐懼,這正是當下可能爆發的戰爭的原因之一。
和所有專制政權一樣,普京知道如何設立獨立的暴力區域。他在位期間,主要的法外之地是高加索地區,尤其是車臣。過去20年里,許多平民、記者和人權律師在車臣被綁架並遇害。普京會利用任何暴力事件來增強自己的權力。因而,在2004年的別斯蘭恐怖主義襲擊後,普京取消了地方行政長官(包括莫斯科的地方行政長官)職位的直接選舉,而這在本質上是讓他自己去控制相關人事任命。
邊緣地帶的亂局可以讓一個專制制度更強大。然而,為了維繫自身,這個制度不得不增加賭注。這一次,這塊法外之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普京將俄羅斯車臣式的騷亂輸出到了烏克蘭東南部,把頓巴斯變成了貝魯特或加沙,而不是讓紅場出現獨立廣場式革命。現在,所有渴望行動和暴力的人都有地方去殺人和送死。
或許,頓巴斯的民眾、烏克蘭的軍人,乃至馬來西亞航空(Malaysia Airlines) MH17航班乘客的死亡,都是為了避免普京統治下的俄羅斯進入一個新的無政府時期。
很容易想像現如今十幾歲的男孩,會以我當年的方式,厭惡官方的謊言和乏味。他會看電視,在互聯網上看有關英勇的俄羅斯叛亂分子的內容,他會感到興奮。他會瞥見一種新的現實帶來的挑戰和驚喜。
現在,就像1993年那位發出感嘆的記者一樣,我會說,「我從沒想到,會看到俄羅斯的一枚火箭彈在頓巴斯上空擊落一架馬來西亞飛機!」然而,我只感到傷心。歷史車輪這次的重新轉動,沒讓我覺得興奮。一次就夠了。
現在我明白了,無聊和騷亂之間的選擇,只不過是腐敗的統治者用來挽救自己的政權的工具。我希望俄羅斯能及時逃脫這種致命的循環,以避免國內外出現新的受害者。
謝爾蓋·庫茲涅佐夫(Sergey Kuznetsov)著有小說《蝴蝶皮膚》(Butterfly Skin)
翻譯:陳亦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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