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3日 星期三

和奧巴馬談美國外交政策




(Ajin 開口)
底下這篇專訪,很有看頭,又很讓人失望。有看頭是因為紐約時報的第一大砲專訪小歐談他最讓人詬病的外交政策。很讓人失望是全篇沒有絲毫牽涉到東亞,而昨天國務卿克理與澳大利亞剛剛達成要凍結南海行動的共識,重返亞洲的口號雖然還叫得響,卻看不見絲毫對亞洲外交政策的背後哲學。
沒關係,姑且從底下這篇,就依著小歐對中東的見解來引申,看推論出啥樣的東亞政策?
俺說:空中樓閣啦,毫不實際,也絲毫沒有半點負責的意念,徹底是拿唬爛的藍圖作為政策的堂塞,徹底顯示小歐確實被和平獎緊箍咒所綁,完全忘記他是白宮主人。坦白說,他這樣的外交思維完全是針對小布希,因而所衍生出的矯枉過正症候群,並以小布希當做擋箭盾牌。
最荒唐的莫過於小歐基本上認為美國自保即可,沒有任何威脅可以破壞美國目前水準,這就過分得令人作嘔了。難道美國就算自保,其他崛起之邦國不眼紅?山姆的角色是不能看好就收的,畢竟這70年來的世界秩序是山姆大帝規劃的,卻自己想要玩第36計?如此一來,山姆的立場在小歐任內,誰甩?誰怕?誰會遵守?欠缺棍棒與胡蘿蔔,光僅期待世界會更好,就算這世界讓上帝自己管,也不可能更好的啦。
小歐的思維,推到極端,那就是根本不需要有小歐的存在啦,也不需要有白宮,推得更極端,美國根本不需要有啥外交政策,一切都順其自然,足矣!這就是和平諾獎帶給小歐天真外交所依據的哲學。


和奧巴馬談美國外交政策
托馬斯·弗裏德曼 20140812
這些日子,奧巴馬總統的白髮肯定更多了,而且毫無疑問,這些白髮中至少一半是因為要在一個混亂日益加劇的世界裡努力管理外交政策才變白的。(茶黨造成了另一半。)週五傍晚,我有幸在白宮地圖室裏,與他一起花一個小時的時間縱覽全球局勢。我發現,奧巴馬總統顯然對這個世界有自己的看法,而這些看法源自過去六年裏的許多教訓。對於其外交政策的所有批評者,他也能給出有力的答案。
奧巴馬明確表示,他會讓美國更深地介入中東等地的事務,但程度僅限於促使那裡的不同族群,同意建立一種既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的包容性的政治秩序。美國不會為伊拉克什葉派,或其他任何派別扮演空軍的角色。他告誡稱,儘管受到了西方的制裁,但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在任何時候都「可能入侵」烏克蘭,而如果他真要入侵,「在我剩下的任期裏,嘗試找到一個途徑,與俄羅斯恢復一種尚可運轉的合作關係,就會變得更加困難。」奧巴馬稱,在利比亞實施幹預,防止大屠殺的發生是正確的,但是沒有在利比亞當地安排充足的後續措施,引導利比亞向更民主的政治體制轉變,或許是他在外交政策上最大的遺憾。
奧巴馬若有所思地說道,總而言之,美國面對的最大威脅,也是唯一真正能削弱我們的力量,就是我們自己。作為一個國家,我們在很多方面的情況都不錯,從新能源到創新,再到經濟發展。但是他說,除非美國的兩黨也能做到我們對什葉派、遜尼派和庫爾德人,以及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所提出的要求——摒棄勝敗之爭,開始通力合作——否則我們永遠都無法完全實現自己的潛力。
「我們的政治有些運轉不良,」奧巴馬說,我們應該用中東可怕的分裂局面來「提醒自己:如果各政治派系採取極端的立場,社會就將無法正常運轉。一個國家越多元化,就越不可能去採取極端激進的立場。」
奧巴馬指責,共和黨極右勢力的崛起讓很多本可能達成的妥協泡了湯,不過他也承認,選區重新劃分之爭、新聞媒體的兩極分化,以及政界中不受控制的金錢運作——我們如今這個政治體制的真髓——正在削弱我們一起面對巨大挑戰的能力,而這種影響遠甚於任何外敵。「越來越多的情況是,政界人士由於支持了最出位的極端立場,從而獲得了回報,」他說,「這遲早會讓我們嘗到苦果。」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如果說前國務卿迪安·艾奇遜(Dean Acheson)如他自己所寫,「親歷了」二戰後秩序的創建,那麼奧巴馬是否覺得自己在親歷它的「分崩離析」呢?
「首先,我認為整個世界不能一概而論,因為有不少地方喜訊頻傳。」比如亞洲,他說,像印尼這樣的國家,還有智利等很多拉美國家,都是這樣。「但我的確認為,」他說,「在中東和北非部分地區,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秩序開始鬆動了。」
但是,如果我們一早就為世俗派的敘利亞反政府團體提供裝備,或者在伊拉克駐留一些美軍,狀況會不會更好呢?奧巴馬回答,假如人口佔優的什葉派的沒有「揮霍」與遜尼派和庫爾德人分享權力的機會的話,就根本沒有必要在伊拉克駐留美軍。「如果什葉派多數抓住機會,以更加行之有效的方式主動接觸遜尼派和庫爾德人,[而不是]通過清除復興黨之類的立法的話」,那裡就不需要駐留外界部隊。奧巴馬認為,若是他們自己都沒有這麼做的意願,我們的軍隊遲早會陷入夾縫之中。
奧巴馬錶示,「至於敘利亞」,為反對派提供武器就會產生效果的想法「是一種幻想。有人認為,我們可以為基本上由曾經的醫生、農民和藥劑師等人組成的反對派提供一些輕武器,或者什麼更加精密的武器,這樣他們就將不僅足以對付裝備精良的政府,而且還是一個有俄羅斯、伊朗及久經沙場的真主黨(Hezbollah)支持的裝備精良的政府——這樣的好事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奧巴馬錶示,即便到現在,美國政府也很難識別、培訓及武裝足夠多的敘利亞世俗反對派:「他們的本事沒有大家希望的那麼大。」
「我們需要著眼的巨集觀層面是,」他還表示,「在伊拉克問題中,人口佔少數的遜尼派感到不滿,在敘利亞問題中,人口佔優的遜尼派感到不滿,基本上是從巴格達延伸到大馬士革……除非我們能提供一個滿足民眾訴求的方案,否則我們不可避免會遇到問題……遺憾的是,伊拉克的什葉派多數在一段時間內並沒有完全認識到這一點。他們現在開始認識到了。很不幸,我們如今還要面對『伊拉克與黎凡特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the Levant,縮寫ISIL)。我認為,他們對普通的遜尼派並沒有多少吸引力。」但「他們在填補真空,而對於我們來說,問題不只是如何在軍事上對抗他們那麼簡單,還有如何回應在該地區占多數的遜尼派的訴求……目前,這一地區與全球經濟脫節。」
伊朗是在發揮正面作用嗎?「我認為伊朗人所做的是,」總統說,「終於認識到,從長遠來看,伊拉克什葉派的極端立場站不住腳。順便說一句,這對各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適用範圍更廣的教訓:你想要100%的勝利,贏者通吃,攬下所有戰利品。但這樣的政府早晚會崩潰。」
我曾經說過,突尼斯等狀況比較良好的國家,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績,是因為各派別擯棄了勝敗之爭。一旦做到這一點,就不需要外界的幫助。
「我們不能替別人做那些他們自己不願做的事情,」提到伊拉克的派系矛盾時,奧巴馬說。「我們的軍隊非常強大,如果把所有力量都投入進去,我們能暫時掩蓋住問題。但對於一個長期運轉的社會來說,民眾自身需要決定如何共處,如何照顧彼此的利益,如何妥協。涉及腐敗等問題時,民眾及領導人需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改變這樣的文化……我們可以幫助他們,與他們一起走過每一步。但我們不能代替他們。」
因此,我問道,能解釋一下利用武力保護ISIL (ISIS)和庫爾德斯坦難民的決定嗎?庫爾德斯坦自治區是伊拉克境內真正的世外桃源。
奧巴馬說,「我們看到了一種特殊情況,一個國家面臨種族滅絕威脅,而且願意讓我們出手幹預;我們也看到,國際上形成了需要保護這些人的強烈共識,而我們又有能力做到這一點;那麼,我們有義務這麼做。」鑒於庫爾德人建成了一個世外桃源,他還指出,我們需要考慮的不僅是「如何擊退ISIL,還有如何為伊拉克國內的最佳推動力保留空間。這個問題佔據了我的大腦,我一直在思考。」
「庫爾德人利用了美軍在伊拉克的犧牲帶來的那段時間,」奧巴馬錶示。「他們很好地利用了那段時間,庫爾德地區正在按照我們希望的方式正常運轉。該地區寬容地對待其他教派和宗教,我們希望其他地方也能如此。因此,我們的確認為確保這片土地得到保護是非常重要的。但在更大的層面上,我所表明的是,我不希望充當伊拉克的空軍力量。同樣,如果當地人民沒有承諾齊心協力,採取必要的政治手段,開始保護自己,對抗ISIL,我也不希望充當庫爾德的空軍力量。」
總統表示,「我們沒有在ISIL開始攻擊的時候對伊拉克各地展開空襲,因為這會消除努裏·卡邁勒·馬利基(Nuri Kamal al-Maliki)總理的壓力。」他表示,這只會促使馬利基及其他什葉派教徒這麼想:「『我們實際上不需要做出妥協。我們不需要做任何決定。我們不需要歷經一個艱難的過程,搞清楚我們過去做錯了什麼。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讓美國人再次幫助我們脫離困境。而我們可以一切照舊。』」
奧巴馬說,他想告訴伊拉克各個派別的是:「我們可以成為你們的夥伴,但是我們不是你們的救星。我們不會為了控制事態的發展而派大量美國軍隊回到伊拉克。你們必須向我們證明,你們願意且設法維持一個建立在和解基礎上的統一的伊拉克政府,且為此做好了準備。你們願意繼續打造一支對文官政府負責的、沒有教派傾向、能夠發揮作用的安全部隊。擊退ISIL確實符合我們的戰略利益。我們不會容許他們通過敘利亞和伊拉克建立什麼哈裏發王國,但是,只有確信我們的夥伴能夠填補這個空白,我們才能做到這一點。因此如果我們要幫助遜尼派部落,如果我們幫助地方的統治者和領袖,他們必須明白,他們是在爭取什麼。」否則,奧巴馬說,「我們可以讓他們[ISIL]在一段時間內消失,但我們的飛機一走,他們立刻就會捲土重來。」
我問奧巴馬,是否擔心以色列的局勢。
「以色列過去幾十年的成就讓人驚訝,」他回答說。「從一片不毛之地建立起這樣一個充滿活力、成功、富裕和強大的國家,這證明瞭猶太人的聰明才智、巨大能量和遠見卓識。因為以色列在軍事上是如此強大,我並不擔心以色列的生存……我認為真正的問題是,以色列應該以怎樣的方式生存。如何建立一個保持其民主和文明傳統的以色列國。作為一個猶太國家,如何將以色列開國者的最佳價值觀反映出來。而且我一直認為,為了做到這一點,你必須找到一種與巴勒斯坦和平共處的方式……你必須認識到,他們有合法訴求,這也是他們的土地和居住地。」
在被問到是否應該更積極地推動以色列總理本雅明·內塔尼亞胡和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Palestinian Authority)主席馬哈茂德·阿巴斯(Mahmoud Abbas,又名阿布·馬贊[Abu Mazen])達成以土地換和平協議的問題時,奧巴馬說,這件事得看他們自己的意願。內塔尼亞胡總理的「支持率比我高多了」,而且「受到了加沙戰爭的極大提振,」奧巴馬說,「而且,如果他不感受到一些內部壓力,他就很難做出一些非常艱難的讓步,包括開始轉移定居點。這件事很難辦到。對於阿布·馬贊來說,問題稍微有些不同。本雅明·內塔尼亞胡在某些方面太強大,而阿布·馬贊在某些方面太軟弱,因此無法坐到一起,做出薩達特(Sadat)或貝京(Begin)或拉賓(Rabin)願意做出的那種大膽的決定。它需要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領導人把目光放得更長遠……對政治家來說,以長遠眼光看待事物是最難能可貴的。」
顯然,奧巴馬對伊拉克問題的很多觀點,源自於利比亞的動蕩帶給他的教訓。北約(NATO)推翻穆阿邁爾·卡紮菲上校(Col.Muammar el-Qaddafi),但卻沒有組織足夠的後續國際援助來幫助他們建立相關機制,這引發了利比亞的動蕩。無論是在重返伊拉克還是插手敘利亞的問題上,奧巴馬總是在問自己:我是否在當地或國際上擁有合作夥伴,能夠讓我們所策劃的改變具備自我持續性?
「我給你舉個例子,這件事讓我得到了教訓,而且至今仍在產生影響,」奧巴馬說。「那就是我們加入了在利比亞推翻卡紮菲的聯盟。我絕對相信這是正確之舉……如果我們沒有實施幹預,利比亞可能就會變成今天的敘利亞……會有更多人死亡,更多動蕩,更多破壞。但也要承認,我們和歐洲的合作夥伴低估了把事情做徹底的必要性。在卡紮菲下臺後,所有人都感覺良好,所有人都舉著標語,上面寫著,『謝謝你,美國。』而在當時,我們應當做的,是以積極得多的行動來重建那些沒有任何文明傳統的社會……因此,現在每當我思考『我們是否應該軍事幹預?我們對未來是否有一個解決方案?』的問題時,我都會想起這件事留給我的教訓。」

翻譯:陳亦亭、土土、許欣、王湛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

發表意見者,請留稱呼。用匿名不留稱呼者,一律自動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