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因斯: 和平需要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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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百年系列》師法凱因斯 和平需要幹預

簡嘉宏 2014年07月28日 19:00

凱因斯認為，若不幹預戰後經濟，和平將岌岌可危。

1920年代英國經濟學家凱因斯（John Maynard Keynes）提出理論，認為擺脫經濟蕭條、防止經濟過熱，需要政府出面幹預，事後證諸其論述確有其洞見。吾人百年後回顧與省思這段歷史的同時，竟驚訝地發現，當今世界和平如同百年前的世界經濟，需要各國政府介入與幹預，不能放任不管，否則便如凱因斯沉痛的警語所說：「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償還92年的賠款

1919年6月28日，德意志帝國簽署《凡爾賽和約》（le Traité de Versailles），依照和約內容，德國共需要支付2690億馬克的賠款，相當於9.6萬噸黃金。1929年，這筆賠款被減少到1120億馬克，但須在59年內付清，1924年到1930年間，德國被迫發行大量外國債券，籌集這筆巨額賠款。

1929年發生全球金融危機（經濟大蕭條），德國於1931年暫停每年償付的賠款，1933年，希特勒上臺後，德國單方面拒絕恢復償還賠款。直到1953年倫敦國際大會，當時西德才同意承擔二戰前發行的國際債券償還責任。

按照倫敦大會規定，可待德國實現統一再償還賠款，只是須先支付一筆利息。1989年柏林牆倒塌後，德國實現了國家統一，開始償還這些國際賠款。德國政府到2010年10月3日（這天也是德國統一20周年紀念日）向法國政府交付6870萬歐元（約27.6億元台幣）最後一筆戰爭賠款後，一次大戰的賠款終於清償，歷時92年。

钜額賠款造就希特勒

身為戰敗國，德意志帝國不但割地，也遭索償。更甚者，當時出席巴黎和會（Paris Peace Conference）的政治人物，只關心如何從德意志帝國搾出錢來，英國代表團成員之一的凱因斯，當時認為賠款金額遠超過一個經濟體所能夠負擔，必然重創德意志帝國社會、政治和經濟。

凱因斯對此極度不滿，憤而辭職，回到倫敦後出版《凡爾賽合約的經濟後果》（The 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the Peace），書中警示，如果協約國們堅持當時的德意志帝國必須一貧如洗，其人民必須挨餓受凍，才是她應得的懲罰，凱因斯預言，最後結果必是冤冤相報，勢必導致戰爭，文明和這個世代的成就將被破壞殆盡。

凱因斯一語成讖，一戰結束後背負钜額賠款與恥辱的德國、奧地利無力應付賠償負擔，兩個戰敗國政府只好不斷印鈔票，造成物價飆漲，經濟通貨膨脹日益嚴重，大家都帶著一車車鈔票出門，幾十億帝國馬克才能買得到一塊麵包。

1913年時價12馬克的鞋，到了1923年時要賣32兆馬克，1杯啤酒要價10億馬克，惡性通膨（hyperinflation）吃掉中產階級積蓄，這是納粹（Nazi）跟希特勒（Adolf Hitler）崛起的要因，失去財富的人都支持他們。

經濟短瞬蓬勃的美國

1920年代歐洲還在一戰傷痕下掙紮，美國大城市卻景象繁華，美國人一擲千金，舞會與盛宴不斷、買新車、買酒泡澡，還大筆買進股票，炒股成了全民運動。當時最熱門的股票為新興無線電產業，幾乎可稱為1920年代的網路產業，短短幾年內，相關公司的股價從一股1.5美元飆到600美元。

這是典型的泡沫經濟，1929年10月24日「黑色星期四」（The Black Thursday）這天泡泡就破了。美國股市重挫，股價一洩千里，多支個股狂跌，股市陷入恐慌，國會議員強烈質疑財政制度，股市出現瘋狂賣壓，損失逾30億美元，摩根史坦利持股無一倖免，股市暴跌，美國人個個垂頭喪氣。

1929年10月29日後的經濟大蕭條（The Great Depression），美國銀行近半倒閉，政府沒能讓市場止跌回升，反而把情況搞得更糟。民間營造工程無法繼續，製造業關門大吉，鐵路完全停擺，數百萬美國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在寒風中排隊等著領救濟物資，約300萬人失去工作，失業人口飆增到1500萬。

1931年歐洲銀行也跟著倒閉，幾百萬人沒了工作，許多英國勞工還是退伍軍人，他們長途跋涉向政府請願，要求政府保障他們的工作權，隨著資本主義的破產，法西斯主義（Fascism）的陰影日漸擴大，凱因斯眼睜睜看著惡夢成真。

政府不幹預，死路一條

凱因斯1936年出版了他的巨著《就業、利息與通貨通論》(The General Theory of Employment, Interest and Money)，針對如何對抗不景氣提出了精闢分析。他在此書中向各國政府證明，經濟是可以管理的，凱因斯也因此成了當代經濟學的宗師。

相對於古典經濟學之父亞當斯密（Adam Smith）在《國富論》（The Wealth of Nations）中提到的「看不見的手」（invisible hand），凱因斯強調的是「政府幹預經濟」（governmental intervention），即使在大蕭條期間也不例外，他認為對經濟放任不管，遲早是死路一條(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如果放任情勢發展不補救，世界上將會出現很多希特勒和數不清的戰爭，還有一大堆史達林。

延伸多一點來說，除了經濟，我們對於世界局勢是否也需要幹預多一些，因為不只經濟，如果各國放任世界和平不管，「遲早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