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何應對特朗普退出巴黎協定?
美國是一個流氓超級大國。它在上周決定退出2015年12月達成的巴黎氣候協定,突顯出這一事實。問題在於如何回應。
否認人為原因造成全球變暖是許多共和黨人的信條: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不願採取行動並非特立獨行。但聰明的遊說強化了不信任感。這場辯論堪比關於鉛和煙草危險的辯論。在後兩場辯論中,遊說者也曾利用一切不確定性。對氣候變化採取行動的理由之充分,不輸於對鉛和煙草採取行動的理由。但混淆視線的做法又一次起作用了。
美國人對美國在世界扮演何種角色的看法也非常關鍵。特朗普的安全顧問赫伯特•雷蒙德•麥克馬斯特(HR McMaster)和經濟顧問加里•科恩(Gary
Cohn)最近寫道:“特朗普帶着如下清醒認識踏上了他上任以來的首次出訪之旅:世界並非一個‘全球社區’,而是國家、非政府行為人以及企業爭奪利益的競技場。我們帶到場上的是無可匹敵的軍事、政治、經濟、文化和道德實力。我們接受而非否認國際事務的這種基本特質。”我們必須記住的是,這些是白宮裡的“成年人”。
這種19世紀的國際關係觀在20世紀以巨大災難告終,在那之後,美國拋棄了這種觀點。取而代之的觀點是:價值觀與利益同樣重要,責任與好處同樣重要。這些觀點深植於美國組建的機構和聯盟中。最重要的是,地球不僅僅是競技場。它是我們共享的家園。它不屬於一個國家,即便這個國家強大無比。照料這個星球是所有人負有的道義上的責任。
對科學的敵意以及狹隘的利益觀點為特朗普拒絕巴黎協定奠定了基礎。但他的演講也帶有他一貫的虛偽和怨恨。
因此,特朗普宣稱,“從今天開始,美國將會完全停止對非約束性的巴黎協定的執行,並完全解除該協定加於我們國家的嚴酷金融和經濟負擔”。然而,一個“非約束性”協議不可能帶來嚴酷的金融和經濟負擔。實際上,該協議的要點是,每個國家都應該提交自己的“國家自主貢獻”(intended nationally
determined contribution)文件。巴黎協定的根本機制是旨在實現共享目標的“同儕壓力”。沒有任何脅迫成分。
特朗普還辯稱,該協定將會對氣候沒啥影響。實際上,這話沒錯。這麼說主要是因為包括美國在內的主要國家不同意任何更高的目標。他的國家的頑固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協議沒有效果,他卻以協議沒有效果為由反對遵守協議,這是荒謬的。
特朗普宣稱:“我們不想再讓其他領導人和其他國家嘲笑我們。他們也不會了。他們不會了。”這是一種偏執的想法。美國是全球第二大二氧化碳排放國。它的排放水平比歐盟高50%,人均排放量是歐盟國家或日本的兩倍。美國排放水平過高,它遠非像特朗普說的那樣被其他國家佔便宜。美國的合作不是管理氣候風險的充分條件,但它是必要條件。這種賴賬絕不是什麼好笑的事。
鑒於巴黎協定建立在各國的承諾之上,美國明智的做法本應是遵守協定,並爭取更為雄心勃勃的全面計劃。它本可以將自己的努力與其他國家(尤其是中國)願意做的事連接在一起。然而現在的情況是,退出了巴黎協定的美國將會一事無成。也不會有談判另一個協定的真正機會。承諾的內容應該逐漸改變,框架不會變。
在上世紀20年代,美國拒絕加入國際聯盟(League
of Nations)。這導致了一戰後歐洲安排的崩潰。如今,美國退出了為保護我們的星球而作出的共同承諾。這種歷史的相似令人不安。
沒錯,美國12個州(貢獻了美國逾三分之一的GDP)以及187個城市已承諾,到2025年將排放降至比2005年低26%-28%的水平,這是美國在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在任時承諾的。然而,正如美國前財長漢克•保爾森(Hank Paulson)辯稱的那樣,這種做法無論多麼理想,都不可能取代美國的承諾。
樂觀者還辯稱,可再生能源技術進步迅速,政策決定可能並不重要:僅憑經濟因素就將推動各經濟體實現所需的低碳化。這種看法仍顯得不太可能。激勵和其他干預措施仍然重要,尤其是投資決策的影響久遠。我們現在建造的基礎設施將會左右數十年的能源使用。
巴黎協定的其他簽署國必須堅持自己的計劃。這些國家還必須委託擬制一份分析,研究如何應對“搭便車者”。必須考慮採取一切措施,甚至包括制裁。
與此同時,那些明白這關係到什麼的美國人,需要反抗導致眼下這種局面的不理性和失敗主義。如果說有哪個國家有資源能讓能源過渡成功完成,那就是美國。
美國不能通過拒絕全球責任和擁抱煤炭而變得“偉大”。這是開歷史倒車。特朗普對不理性、排外和怨恨情緒的呼喚令人恐懼。全世界必須一起努力,相信美國人會再次被亞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所說的他們本性中“善良的天使”觸摸。
譯者/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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