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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轉型正義 姚立明提醒：存活的線民還有10幾萬
唐詩／台北報導 2016-08-13 17:13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今（13）日邀請德國駐台代表歐博哲演講轉型正義的德國經驗，文化大學教授姚立明會中發言表示，按照捷克、波蘭的比例，「台灣在這時期現在還存活的線民，恐怕還達到10幾萬人」。
他要特別提醒台灣的轉型正義工作，「我們不必要把這群人當作細菌一樣地消滅」，「但是要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們是跟我們一起在做轉型正義」，「未來還要擔任院長（司法院長）」，姚立明一說完，台下跟著傳來笑聲。
姚立明在發言時二度暗酸司法院長提名人謝文定。稍早提及無法確定加害人、被害人，且可能一起做轉型正義時，他也提到，「就拿最近對司法院長人選的批評，他自己的前途，和提名者的前途，跟許多被害人是無關的一樣」。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今（13）日邀請歐博哲（Martin Eberts）以「過去的事絕不只是過去而已-談德國轉型正義經驗」為題發表演講，歐以德語演講並由8月底將赴德國履新的駐德代表謝志偉翻譯，與談人包括留德的姚立明、民間司改會董事長林永頌等人。前考試院長姚嘉文也到場聆聽。
姚立明說，德國二次處理轉型正義在50年之內，第一次是針對納粹大屠殺，第二次是二德統一後針對東德共產黨，這二次處理名詞、內容不太一樣，第一次是處理德國以國家政府做為加害人，加害於猶太人，也就是德國人自我反省自國權，第二次是西德來處理東德發生的事。
「第二次的工作除了反省，最重要的是歷史檔案的還原，也就是把當時東德國安局檔案加以解密」，台灣對原住民的轉型正義比較類似像德國第一次，其他的比較類似第二次，也就是尋求到解嚴、90年代的「白色恐怖時期」的真相，姚立明說。
他表示，德國處理有很健全的民主法治的程序正義，台灣的民主才剛起步，而且加害者和受害者是一起處在一個體制之內，「我們沒有辦法知道、確認出來誰是加害者」。相較德國對東德國安局檔案解密，在台灣國安局、軍情局、調查局都轉型為現代的「國家安全機構」，還在繼續運作中。
「陳文成命案當時帶走他的三個警備總部代表，至今不知道，應該還存活在現在的台灣」，姚立明提及台灣轉型正義的困境，「我們將來要面對的加害者和被害者是一起要來處理」，而「德國經驗非常重視人民知的權利」。
「可是台灣也有檔案局，在座的大多數沒去過，我去過多次，是看不到檔案的，理由是因為非常多看檔案的，他不給你看」，姚立明強調開放檔案的重要性，
他說，「會設計這些阻攔的人，可能就是不希望真相露白出去，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他們是不是還在管理這些檔案？甚至國安局情治機構，這些機構都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檔案，和真相有關的，這些是現在政府最需要做的」。
接著他話鋒一轉表示，「就拿最近對司法院長人選的批評，他自己的前途，和提名者的前途，跟許多被害人是無關的一樣」，但我們需要真相，政府應該要做的工作是把真相先說出來，而不是沒有任何檔案的情況之下，去判斷這個人到底做哪些事情，我們沒有辦法這麼快下結論」。
「了解檔案就了解做了什麼事情，在那種情境為什麼會去做那樣的事情」，姚立明表示，德國經驗告訴我們，要避免把這個社會很簡單地分成「好人」跟「壞人」，不要犯耶穌斥責法利賽人所犯的。
姚立明也回應德國代表歐博哲演講中提及，德國文學家曾參與納粹黨衛軍的諷刺的故事。
他說，波蘭團結工聯領袖華勒沙在1983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也是波蘭第一任民選總統，他在面對這位德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曾是納粹時，曾要求將這位作家出生地、波蘭但澤市把他的「榮譽市民」取消。
「華勒沙說一生都不跟參與納粹的人坐在一起」，姚立明說，可是2016年，波蘭的國家記憶局取得一批1970-76的檔案，其中就有華勒沙收到波蘭共產黨秘密警察金錢的收據，而且還有華勒沙提供當時反對分子情資的資料，證明華勒沙當年就是波共的線民」，他甚至在第一任總統任內嘗試把自己的歷史資料塗抹掉。
姚立明說，這些歷史經驗都告訴我們，還原歷史真相不會是一個短時期一次的工作，也許我們永遠沒辦法真正想像或知道真實的事情經過，可是我們要永遠努力地去往前了解歷史檔案。
「德國統一後，西德把東德的法官、檢察官超過一半全解職，公務人員全部遣散」，留下的再教育，這是成熟的法治民主，也是非常重大的工作。波蘭共黨瓦解後，所有人都要填寫「清白聲明」，歷史檔案一路整理，「他要自己聲明不管你做總統法官公務人員等等，聲明自己在1944到1990年你不曾成為共黨的線民」。
姚立明說，捷克公佈的資料，一千萬人口中，線民則有7萬5千人。波蘭2005年統計總共公佈24萬個線民，波蘭當年也只有3800萬人，「按照這比例，台灣在這時期現在還存活的線民，恐怕還達到10幾萬人」。
他要特別提醒台灣的轉型正義工作，「我們不必要把這群人當作細菌一樣地消滅，「如是要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們是跟我們一起在做轉型正義」，未來還要擔任院長（司法院長），姚立明一說完台下跟著傳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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