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關係的「完美風暴」考驗奧巴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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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關係的「完美風暴」考驗奧巴馬

PETER BAKER 2014年07月24日

位於加沙地帶拉法的一個清真寺。奧巴馬總統如果希望控制歐洲對俄羅斯的態度，必須處理好人們對以色列進軍加沙的不滿情緒。

華盛頓——上週一架客機在空中爆炸並在烏克蘭墜地，讓美國和歐洲與俄羅斯反覆無常的對抗升級，此後不久，美國總統奧巴馬的心思轉向了敘利亞。

那個馬來西亞航空公司(Malaysia Airlines)的班機看來是被叛亂分子用俄羅斯提供給他們的先進防空系統擊落的，他們把客機誤以為軍用運輸機了。在與助手的對話中，美國總統說，這是他為什麼拒絕向敘利亞反叛者提供防空武器的原因。他說，那種武器一旦離開了政府的控制，風險只會加大。

很少有總統一下子面臨著這麼多地方——烏克蘭、以色列、敘利亞、伊拉克、阿富汗以及其他地方——出現看似不相干的外交政策危機，但對奧巴馬來說，使目前的動蕩更複雜的，是所有這些危機的看似環環相扣的性質。一個地區的事態發展，比如烏克蘭，影響他對另一個地區危機的看法和選擇，比如中東。

這種思想岔流能讓人頭昏目眩。就在奧巴馬向俄羅斯施壓，讓其停止煽動烏克蘭實際上已經發生的內戰時，他也正試圖與莫斯科展開合作外交攻勢，以迫使伊朗縮小其核計劃。就在他就核計劃問題向伊朗施壓時，他發現自己和德黑蘭站在一邊，以打擊伊拉克不斷增長的遜尼派叛亂。就在他派出特種部隊幫助壓制那些叛亂時，他也正試圖在鄰國敘利亞幫助叛亂分子的公認盟友。

再有就是加沙衝突的迅速升級，奧巴馬似乎對那裡已失去了耐心。在表示支持以色列針對哈馬斯的火箭彈有權進行自衛時，他派國務卿約翰·克裏前往埃及，就迫使加沙停火展開合作。而奧巴馬曾一度停止了對同一個埃及的財政援助，因為其領導人是在軍方推翻了前政府之後上臺的。

「這是很複雜的一堆亂麻，」加里·薩莫爾(Gary Samore)說，薩莫爾曾是奧巴馬的國家安全問題助手，現任倡導組織「反對伊朗核計劃聯合會」(United Against Nuclear Iran)主席。「你說對了，這個世界在燃燒。外交政策始終是複雜的。我們總是有複雜的利益組合。那並非異常。異常的是，暴力和不穩定在所有的地方爆發。這一點讓政府很難應對。」

難怪在最近幾天裏，總統看來幾乎在遭受地緣政治的無情打擊。「我們生活在一個複雜的世界，在一個充滿挑戰的時代，」總統在上周發表的一份聲明中疲憊地說，他在短短的7分鐘聲明中，談到了烏克蘭、加沙、伊朗和阿富汗的問題。「這些挑戰中沒有一個能用快速或簡單的辦法解決。」

幾個月前，奧巴馬曾論證說，外交關係不是一盤棋。但有時，它似乎更像一個三維棋局。仰慕者說，奧巴馬的強處是能看到那些連接並設法平衡它們。批評者說，他被複雜性束縛了手腳，其代價是美國在世界上的領導地位。

他處理外交政策的方法已更多地成為一種政治負擔，也成為共和黨人、甚至一些民主黨人尖銳批評的對象。在上月進行的最近一次《紐約時報》/CBS新聞民意調查中，58%的美國人不贊成他對世界事務的處理，這個比率比一個月前的增加了10個百分點，也是他擔任總統五年半以來最高的。

然而，調查發現，美國人不希望奧巴馬讓美國更深地捲入諸如烏克蘭和伊拉克這些地方的問題，這表明，他比自己的許多批評者更符合希望脫身國際事務的更廣泛的民意，雖然他的領導能力是個問題。

「正因為有許多全球性挑戰，並不意味著只是為了表明立場，你需要對其中一個過度反應，」奧巴馬的國家安全事務副助理本傑明·J·羅茲(Benjamin J. Rhodes)說。「每個挑戰都需要按其本身的特點精心處理。我們有更長遠的考慮，我們正在出於這些考慮行事。這部分是要把你的眼光放得遠點，儘管你在經歷動蕩的時期。」

其他人說，在看似臨時的外交政策中，有時很難覺察到長期的考慮。「如果他們真有能讓盟國明白我們可能會做什麼的某種戰略的話，比如指導我們做出選擇的原則，他們也許可以採取協調和充分的行動，」科瑞·施艾柯(Kori Schake)說，施艾柯曾是前總統喬治·W·布殊(George W. Bush)的助手，現在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ion)工作。「但他們的不可預測性阻礙他人採取行動，這就是讓『從背後領導』行不通的地方。」

危機的交匯似乎是奧巴馬幾乎日復一日所面臨的問題。他一直在敦促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Angela Merkel)，讓她去推動歐洲對俄羅斯的好戰姿態做出更強硬的反應，而就在這時，出現了有關美國人在她的國家進行間諜活動的新報道，兩國關係再次破裂。

希望調解這個問題，奧巴馬派自己的白宮幕僚長鄧尼斯·R·麥克多諾(Denis R. McDonough)和反恐顧問莉薩·莫納科(Lisa Monaco)前往柏林，他們週二在那裡與德國官員見了面，就在同時，歐洲外長們正另行舉行會議，考慮對俄羅斯實施新的制裁。

正如奧巴馬試圖在俄羅斯問題上聚攏歐洲人，他也必須調解他們對以色利地面進攻加沙的不滿。他還試圖不讓阿富汗因有爭議的選舉而陷入新的混亂，同時還要辯解，從阿富汗全面撤軍不是重犯批評者認為他在伊拉克犯下的同樣錯誤。

與此同時，他已召集中美洲各國領導人週五來白宮見面，以給他們施壓，讓他們停止兒童源源不斷地非法進入德克薩斯州。政府中有人擔心，這麼多的事情都在發生，剩不下多少注意力去關心敘利亞的血腥內戰。

羅茲說，到目前為止，白宮還沒有看到一個危機向另一個危機蔓延的情況。他說，在烏克蘭問題上德國一直在合作，俄羅斯還沒有試圖阻撓有關伊朗問題的會談，埃及一直在堅持其調停人的身份。

「這都是出於相互利益，」塔瑪拉·考夫曼·維茨(Tamara Cofman Wittes)說，維茨是布魯金斯學會的中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曾在奧巴馬手下擔任國務院官員。「你必須假設，這些他國領導人都是大人，他們作決定是出於自身利益，他們的合作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基於相互的利益。這不是恩惠交易，不是國際外交。在這些大事上，是利益問題。「

翻譯：Cindy H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