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jin開口)
底下是一篇精彩文章,但俺對該篇的下題有些意見:中東不缺價值觀。中東有價值觀,缺的是現代文明的互存價值觀。在以儒教所建立的中華社會,也是一樣。
如今的中華人國自認是大尾龍,復興已接近完成了,所以開始質疑為何他們的價值觀在當世行不通?國際秩序為何要用山姆大帝設立的算數?
我現在有肌肉了,不怕你,我偏偏要另設與你山姆大帝不同的世界秩序:我要紅燈行進,不可以嗎?我要將日曆改成農民曆,紀元以中國12生肖為週期,不可以嗎?為何一定要用你們西方人的單位來作為世紀的衡量?我要說,月球自古以來就有嫦娥常駐,本是中華不可分割的領土,不同意嗎?更別說海洋法,空中法,以及任何其他的法規,我就是要有中國特色的國際法,不可以嗎?不爽嗎?不然你要怎樣?打架?這就是現狀。
西歐從工業革命以來所建立的現代價值,包括:科技,人權,民主,自由,法治,平等,創新,發展 ,政府是為民眾而存,權力是為權利而設,市場經濟體系,-
- - 這些概念絕對不是單點的,而是套餐,是一個串鎖一個的邏輯衍生。類推之下,西亞的伊斯蘭價值,東亞的中華價值,中亞的印度價值,都代表著另外完全不同的套餐。
所謂科學就是不必受人文價值左右,太陽從東邊升起,在哪一個文化型態都一樣,這就是科學。2+1 = 3,不管中國,阿拉伯,英國,都一樣,這就是科學。那麼客觀來看,到底這些不同文化價值所堅持的是啥?食衣住行,加上拉與色,這幾個大項目都是跨文化的,畢竟人類廁所姿勢全都一樣,是科學的。那麼剩下的,問題出在哪?不同在那?難道因烹煮口味,衣著方式,話語、音樂
- - - 之不同,所導致的衝突竟然這麼嚴重?完全毫無共容的空間?
達爾文的進化論是科學取向。雖然達爾文所鑽研的是針對物種進化的範圍,但事實上,這理論是可應用到文明與價值的進化。換句話說,既然物種會自動進化,那麼人種除了體態、生理機能的進化之外,大腦所產生的概念,尤其是文明與價值觀也隨著進化。只要文明也有其自然進化軌跡,那就可以把這些不同價值觀來個客觀比較,到底哪一個價值是比較進化的,比較文明。
例如,比較族觀與人觀,若人觀是屬於電子時代的文明,那麼族觀可說是屬鐵器時代的文明。即使產生工業革命的西歐,他們的文明進化軌跡也是從族觀漸漸進步到人觀以達現代的人本主義。希特勒的崛起不就是高舉「阿理安人種族優秀論」所造成的人類悲劇嗎?這種「種族優秀論」與「中華民族復興論」差別多大?不都是歸於族觀範疇的表現嗎?然而,如今的德國還能看見「阿理安人種優秀論」嗎?
除了抽象的群體認同(族觀vs. 人觀)之外,還有啥樣可以比較的?其實有很多客觀標準可以拿來比較的,例如:工作時間,人均所得,就業率,教育水準,退休生活保障及壽命,醫療支出,教育支出,政府員工人數,刑事案犯罪率, - - - 等等,這些都是可以當作該社會是否合乎現代文明的指標。這些項目應該都是人類大眾有一致的追求方向,也是最基本生活需求。拿來這些當作文明衡量的標準應該是非常科學的。好了,但這又開出另一整罐的蟲。
這問題不是不能比較,也不是多困難的大問題,而是掌政者不喜歡這樣比較,反而最喜歡用個籠統模糊的認同標誌,如:中國人,阿拉 ,神聖民族,- - - -
這一往民眾套上,非常方便,其他的價值就在這最大頂的帽子下完全被遮住了,被統治者也就矇叉叉地過一輩子,100%
合乎馬基維利為政之道的理論。
社會價值一切都依掌政者喜好所制訂的意識型態,遮蓋客觀的文明,進化動力全被壓制著。結果呢,就是可以看到反日暴動中,砸爛日本
(敵人) 製造的車子。文明層次的低落也就此表明無遺了!
中東缺的不是美國,而是價值觀
托馬斯·弗裏德曼
2014年01月10日
每一天,阿拉伯世界的新聞都會變得更加糟糕:基地組織(Al Qaeda)的分支團體在外國作戰人員的協助下,與七支敘利亞本土反對派武裝組織作戰,爭奪敘利亞阿勒頗周邊區域的控制權;伊朗在黎巴嫩貝魯特的大使館遭到炸彈襲擊;十分正直的黎巴嫩前財政部長穆罕默德·夏塔哈(Mohamad Chatah)在對真主黨(Hezbollah)殘暴的戰術提出批評後,被炸身亡;另一個支援基地組織的團體控制了伊拉克費盧傑;爆炸事件也撼動了埃及,軍方目前正在將伊斯蘭派和世俗派的活動人士關進監獄;利比亞則是一團糟,各派武裝團體打來打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說是因為「權力真空」——美國在中東地區主動缺席了。但原因並不只是我們,這裡也存在巨大的「價值觀真空」。中東是一個高度多元化的地帶,有什葉派、遜尼派、庫爾德人、基督徒、德魯茲派,還有各種各樣的部落。數百年來,實行鐵腕統治的殖民大國、君主、獨裁者維持著這塊土地的統一。然而現在,自上而下的控制已經崩潰,但這個多元的地區尚未發展出任何真正自下而上的多元秩序,這種具有包容性的寬泛道德觀,或許能讓中東地區的民眾,在沒有高高在上的鐵腕統治的情況下,作為平等的公民共同生活。
要想讓阿拉伯世界的覺醒能有任何未來,當下最需要的意識形態,得到的傳播卻最少,它就是多元主義。馬爾萬·馬阿謝爾(Marwan Muasher)在他具有極大參考價值的新書《第二次阿拉伯覺醒和爭取多元主義的戰鬥》(The
Second Arab Awakening and the Battle for Pluralism)中提到,如果這一點不改變,阿拉伯世界的起義都不會成功。
當然,奧巴馬總統本來可以付出更大努力,約束伊拉克、埃及、沙烏地阿拉伯、伊朗或敘利亞的領導者,讓他們不要過於極端。但馬阿謝爾說,最終還是需要阿拉伯人自己為阿拉伯世界的政治未來進行奮鬥。他指出,既然美國在伊拉克派駐了50萬名士兵、消耗了1萬億美元,都沒能在這裡的文化土壤中培植出持久的多元主義,也就沒有哪個外來者能做到。內部必須要有這種意願。為什麼有1.5萬名阿拉伯人和穆斯林湧向敘利亞,為了聖戰思想而參戰犧牲,而願意為構建多元主義參戰犧牲的卻一個都沒有呢?原因只是我們沒有向「好人」提供足夠大的武器?
就像馬阿謝爾在一次採訪中說的:「阿拉伯世界發生起義的三年,說明阿拉伯世界舊的政治力量已經破產。」馬阿謝爾是約旦前外長,現在擔任華盛頓卡內基基金會(Carnegie
Endowment)副會長。腐朽的世俗派當權者沒能向治下的年輕人提供蓬勃發展的機遇,因此誘發了這些起義。現在這些當權者深陷在與伊斯蘭派的鬥爭中,後者對於提供就業、服務、安全和經濟增長也毫無頭緒。(突尼斯或許是一個例外。)馬阿謝爾說,「只要我們身在這場零和博弈之中,最終的結果就只能是零。」
馬阿謝爾說,要想取得可持續的進步,多元主義的道德觀就必須滲透到阿拉伯世界的各個層面——思想的多元性、性別機遇的多元性、包容其他宗教的多元性、教育的多元性、面向少數族群的多元性、政黨輪替的政治多元性,以及承認每個人都有權利以不同於集體的方式思考的多元性。
馬阿謝爾說,20世紀的第一次阿拉伯覺醒是一場掙脫殖民強國,尋求獨立的鬥爭。這場鬥爭並沒有持續發展成爭取民主和多元主義的鬥爭。馬阿謝爾堅定地說,這場思想觀念的鬥爭必須成為「第二次阿拉伯覺醒」的重點。無論是獨裁者還是伊斯蘭派,都不能推動進步。「多元主義是我們解決所有問題時都需要的『操作系統』,只要這個『操作系統』沒有到位,就無法實現目標。這是一場內部的鬥爭,我們不應再期盼著外界的力量能給我們帶來解脫。」但這需要時間。
這種想法天真嗎?不天真。以為所有問題都事關美國力量的在場與否才是天真的,以為該地區的民眾沒有行動的力量同樣是天真的。這些想法也是錯誤的:伊拉克之所以分崩離析,是因為該國總理馬利基(Maliki)的所作所為像是一個什葉派武裝分子,而不像是伊拉克的曼德拉(Mandela)。阿拉伯世界的青年把未來抓到了自己手中,動機大都出於多元主義的衝動。然而舊的秩序顯然太過頑固,不過這些年輕人的志向並未磨滅,也不會磨滅。
馬阿謝爾寫道:「阿拉伯世界會經歷一段時間的混亂,專橫的力量會試圖用絕對的真理和新的獨裁統治主導這片土地。」但是「這些力量也會消逝,因為到最後,專橫的、威權主義的政治理念並不能滿足人們對更高質量的生活的需求……歷史已經以極強的說服力表明,哪裡尊重多樣性,哪裡就有繁榮。數十年來,阿拉伯國家的政府一直在向阿拉伯社會灌輸,寬容、對不同觀點的接納,以及批判性思維會破壞國家統一和經濟增長。但與這種觀點恰好相反,歷史經驗證明,社會要想不斷更新,進而蓬勃興旺,除了保證多樣性之外別無他法。」
馬阿謝爾即將回到約旦,參與這場促進多樣性的奮鬥。他在書的扉頁寫下的獻詞是:「至阿拉伯世界的青年——他們的反叛不是為了反對父母,而是代表父母。」
翻譯:王童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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